賀遠因為和苦塵師徒之間有過爭鬥，還有歷史問題沒有解決清楚，所以進了這處跨院之後，各自分開觀戰。賀遠在院門的左側，苦塵在院門的右側，中間隔了一個院門的距離。

苦塵還好，只是站在那裏觀看，時不時的念個佛號，消減一下場中的緊張氣氛。

賀遠就不同了，他看到這兩個尼姑的爭鬥，心中已經有了猜測，頓時變沒了之前那麽緊張的情緒。

既然不是外地入侵，那麽，也就沒什麽要做的事情了。

靜下心來這一看，別說，這兩個人的劍法真不錯。呵呵，倒是可以趁這個機會觀摩一下她們的劍法。

他們這一門的劍法有其獨到之處。上次凈淩和異域密宗的高手決鬥，雖然落敗。賀遠還是看到了一部分，對他們這一門的身法和劍法很是佩服，可惜沒有看到她是怎麽敗下陣來的。

此時，場中兩個人都想占據先手，幾乎毫無保留的強攻。爭到這個程度，應該是各展所長了吧，也藏不住什麽絕招了。

多好的機會。

慧澄、慧如兩位尼姑用的寶劍比凈淩師太的寶劍略長。這二人劍法的路數一脈相承。這兩個人的招式中，真正的殺招是刺，其餘的撩、挑、抹、削等都是輔助。

賀遠一邊努力回憶自己知道的關於劍法的知識，不時與二位尼姑的劍術相互驗證。

兩個小尼姑劍法熟練，同樣的劍招，雖然不如凈淩師太使出來那樣毫無匠氣，但是，也可能看得出來，這兩個人是下了苦功夫的。

最讓賀遠讚嘆的還是他們的步伐與身法。這二人寶劍交錯的時候，身法極快，像是以身法催動劍法。單純看他們的劍法，並沒有那麽超凡脫俗。可是一旦配上她們敏捷輕盈的輕功之後，這劍招顯得愈發的淩厲。

慧澄、慧如二人身穿藏青僧袍，大袖飄飄，步法輕盈，打鬥進退之時，如兩只蝴蝶一般翩翩起舞，煞是好看。在這時好看的表象掩映下，藏著隱隱殺機。

因為晚飯時喝了幾杯土釀的高粱酒，到了此時酒勁兒漸漸上來了。賀遠有了一點微醺的感覺。他把精力放在體會劍法上，不知不覺當中他的心情放松了很多。人的心情一放松，行為難免隨便一點。

賀遠一邊看，一邊驗證，同時也在琢磨，自己應該如何用這一招，若是自己面對這一招又該如何破解。慢慢的，就從這倆人當中的劍法當中，看出了一些破綻來。看到出乎意料的時候，會念叨了一下；看到精彩的地方，就用手比劃一兩下，像喜好書法的人用手臨摹字帖。

旁人的眼中，賀遠手拄著黃楊木禪杖。一邊兒看，偶爾還用手比劃兩下。剛開始還是讚嘆，後來就開始嘟囔，偶爾還點評點評。

“哎呀，這一招使的慢了。”

“這招要是往左一些對方就躲不開了。”

旁邊的護衛們因為種種原因，極少能學到厲害的武功，所以對兩個小尼姑的功夫是非常羨慕的。本來是看不懂的，護衛裏面有耳朵長、反應快的，發覺賀遠在點評武功，便急忙挪了個位置，騰出了院子裏面的石墩。

“賀師傅，您坐著看。”

“謝謝！”賀遠也不客氣，一屁股坐在那裏。坐下一看，嗬，這位置真不錯，也沒人（敢）在前面擋著自己。

賀遠坐在石墩上，懷中抱著禪杖，穩如老狗一般。目光炯炯的盯著場中的比鬥。這就是劉二小姐看到的畫面。

挪出位置，一直獻殷勤的護衛們在賀遠旁邊湊著。他們自然有些小心思。要是在瞧熱鬧的時候再學兩招，那就美得很了。哪怕學不到，能長點見識也是好的。

“和師傅，您看---她們的劍法有什麽說道嗎？”

賀遠看的高興，借著酒勁，又被人一捧，就不再吝嗇言語。

“當然有說法。戰場上的劍法講究剛猛實用，武林中的劍法講究剛柔並濟。女子用劍講究輕靈，極少有剛勁的招數。”

賀遠手指場兩見個人：“不過，她們的劍法著重快與刺兩個字。

看這一招，毫無花哨，直刺咽喉。再看這招，一擊不中，就立刻抽身而走，絕不拖泥帶水。哎呀，這種劍法要是被刺客學了去，可是不得了啊。”

“嗬，還有這說法。”

“真長見識。”旁邊的人生怕賀遠嘴懶，積極的發揮著捧哏的作用。

他們這裏一邊說著，場中兩個小尼姑劍法漸漸慢了下來。對於同門的招式太熟悉了。剛才的一輪搶攻，由於熟悉的原因，在外人看來更像是同門之間的餵招。只有她們知道對方劍法中暗含的危險。

強攻的方式不能奏效，兩個人開始試探對方的破綻。比起剛才的快劍，此時的比鬥更加危險。

兩個人有時的伏下身體蓄力試探，發現有機可趁就會突然躍起攻擊。劍光中，十招裏有七張都是試探。此時考驗的不再是單純的武功，更多的是應變的能力。

護衛們有的看不明白，“賀師傅，他們這時什麽意思？”

“試探對方的破綻，一旦逮住破綻。那邊會發出致命一擊。看過老貓捉老鼠嗎？慢慢靠近，猛然發起攻擊，道理都是一樣的。”

他這邊一點評，旁邊兒好多人都不由自主的被吸引了過來。苦塵也豎起了耳朵聽著這邊的聲音。越聽越覺得心驚，想不到下山沒多久，這人的武功與見識越來越厲害，甚至有一兩處破綻，自己都未必看得出來。這事兒一定要盡快匯報師門，恐怕要另做打算了。

賀遠這裏的人越聚越多，有那嘴雜的護衛還問：“賀師傅，您看這一劍太快了，呦，這還能跳在空中出劍。”

賀遠：“這輕功身法，還有劍術是一體兩用。哎，可惜。”

“可惜什麽呀？”

輕功是有技巧的，從何處開始發力，這內力如何搬運，游走經脈能達到什麽樣的效果，各門各派有各門各派的路數。可惜，輕功的技巧被衣袍遮擋看不清楚。

上面一段是賀遠想的，話到嘴邊，懶了一下，只說出最後一句。導致很多護衛會錯了意，有的人賊兮兮的笑了起來。

賀遠倒是沒想那麽多，他用自己會的輕功，比較尼姑的身法，推演這兩人的輕功法門。盡管有些地方推敲不出來，但是拿來驗證一下自己的輕功法門還是非常好的。他正在這兒看著聚精會神，突然一聲呵斥。

“餵，你看夠了沒有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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